Thursday, May 27, 2010

<轉載> 陳雲《木棉》

看時就想為此配上假音人的《種樹的理由》。
獨102音樂會的很清,孔奕佳的琴亦好,不過,還是更喜歡 2005 年,full band 版本(肥仔明的鼓﹗)
(這樣就過了四年多了...)

港文化.港創意 獨102音樂會


Gayamyan @ Milk Farm Langham Place (種樹的理由)



木棉
陳雲
18.5.2010

久雨初晴,木棉絮飛。四月天氣反常,忽冷忽熱,火車站山坡的那株木棉花開得疏落,從家中到火車站的一段路,少了春末的興致。然而星期一,日光正照,在火車站候車之際,竟有團團棉絮飛到跟前。花不盛放,也結結實實有了棉果,而且 給烈日曬得爆了開來。棉絮有些裹了棉籽,有些空空如也,在鬧市遇到飛絮,總是難得。

喜鵲占卜
鄉郊的蒲公英、狗尾草和蘆葦都有飛絮,然而鬧市只有木棉絮了。童年的鄉村小學,庭院種了五六株木棉,鄰村的後山,也有兩株野生的木棉,並枝而立。木棉高聳正直,又名英雄樹,枝幹挺立於當年矮矮的校舍和村屋之上。春暖之際,紅花怒放,即使隔了兩個樹林,站在我家的菜田上,總能看到鄰村的木棉。校園的木棉,長得比旗桿還高,走路上學,遠遠便看得見。校園的鐵絲網,冬日開着鮮橙色的攀藤炮仗花和紫紅的簕杜鵑,園圃裏有大紅花,聖誕節擺滿一 品紅(聖誕花),這些都是舊日的校園顏色。

鄰村的木棉,每年總有喜鵲築巢,喜鵲的巢用粗枝和茅草交纏而成,又大又堅固。村中父老說,若是築巢在高枝,高枝的支撐薄弱,預兆安度夏季,颱風少有,若是築巢在矮枝,矮枝的支撐穩固,枝葉屏障也大,預兆當年颱風為患。這是農村的民間物候知識。喜鵲的築巢占卜,多數準確,但也有風暴過後,鵲巢吹翻在地的慘事,連兒童也不忍去察看傷亡如何。

木棉開花不久,大概在陽 曆四月底,便會朵朵墜下。厚厚的肉花瓣,多是完好無缺的,行人不忍踐踏,踢開一邊,幾日之後,才爛在草地上。我一年級的時候,就拾了木棉花回家觀賞,後來 效法同學,拿來煮粥,有清熱去濕之用,鮮花瓣也可以食。木棉花是廣東涼茶「五花茶」的藥材之一。 過了幾年,花食膩了,不多撿,但見到草地上有完好的木棉花,也會忍不住撿起,放入書包帶回家。總之,如此厚肉的花,並不尋常,有熱帶植物的野性。

紅艷燒天
明遺民屈大均《廣東新語.木語》云:「木棉,高十餘丈,大數抱,枝柯一一對出,排空攫挐,勢如龍奮。正月發蕾,似辛夷而厚,作深紅、金紅二色,蕊純黃六瓣,望之如億萬華燈,燒空盡赤…… 子大如檳榔,五六月熟,角裂,中有綿飛空如雪。然脆不堅韌,可絮而不可織,絮以褥以蔽膝,佳於江淮蘆花。……南海祠前,有十餘株最古,歲二月,祝融生朝, 是花盛發。觀者至數千人,光氣熊熊,映顏面如赭。」清初,民風仍厚,即使遭遇蠻族統治,粵人也有觀花之雅興。木棉甚為粗生,飄絮落籽,即生一株。西江岸邊木棉成列,花落江中,竟如水燈,屈大均也記下了。

棉絮可團而為棉襖之芯而不可織,一如蘆花,小學老師說過了,還借助木棉飛絮的時節,在課堂講了閔子騫盡孝之事,說孔門弟子閔子騫少時為後母虐待,後母以蘆花衣子騫,以厚棉絮衣己所生二子。子騫寒冷不禁,父不知情,反斥之為惰,笞之,見衣綻處蘆花飛出,復查後母之子皆厚絮,愧忿之極,欲出後母。子騫跪求曰: 「母在一子寒,母去三子單。」其父於是饒恕後妻,從此全家和睦。

桉樹葉止痛
木棉落盡之後,幾個星期,馬路邊的影樹又綻放叢叢紅花。小學的《自然教育》叫影樹或鳳凰木, 村裏叫火焰樹,兒時誤以為是「火艷樹」。中學的英文書,才知是火焰樹,Flame-of- the-Forest,源自非洲的馬達加斯加島,當年的英國水手在船上遙見團團盛放的火焰樹,以為是山林大火。

小學前面的公路叫粉錦路,連接粉嶺和錦田,由於港督要到粉嶺別墅歇暑,為了雅興和行車安全, 種的行道樹又高又大,多是防撞吸震的白千層樹,也有桉樹和木麻黃(牛尾松),夾雜村前野生的木棉和火焰樹,走在路上,頗有可觀。春天滿樹細花,蜜蜂飛舞。 白千層的樹皮可以撕下,用來寫字。不撕樹皮,路過也會打幾拳,有層層的白樹皮包裹,不會痛的。

兒時在馬路遇到蚊咬,都會搓碎桉樹葉,取其汁液,敷在蚊疤上。上課時,被老師打了手板,放學回家路上,也會搓碎桉樹葉,將汁液塗在手上止痛。這是鄰桌的同學教的,他有時沒做功課,上學便順手摘了桉樹葉,放在書包內備用。當時只知道樹葉有驅風油的氣味,應該有鎮痛止癢的功效,不知道桉樹油原是西洋民間草藥。當年都覺得馬路上的樹木可親,也不知道是外洋來的樹,恰如一切香港的西洋物事,出生之時便有了,要到懂事之後,才曉得華洋之別。

外洋樹可親
到了中學,讀到香港的植林史,說樹林在戰 亂時期無主守護,很多遭到日軍和難民砍伐,重光之後,政府趕緊種植快生的外來樹,穩定水土。白千層、桉樹和木麻黃來自澳洲,台灣相思來自台灣。木棉也是外 來樹,源自印度。本土的樹,只在山嶺和溪邊可見,如山上的赤松、山桔和番石榴,溪邊的水榕樹、竹樹、蒲桃和樟樹。認得名字的,都是有用的樹或可食果實的 樹,其他的雜樹都不知名。松樹直紋,又有樹脂,可做柴,落在地上的松針(松葉)和松果可助燃。竹樹可造竹竿,竹籜可助燃。樟樹扭紋,不可做柴,但可製樟腦 油,其他的水榕樹、蒲桃、山桔等,果實可食。

至於木棉,倒是因觀賞而識其名,鮮木棉花只是食了幾回。近年底子寒虛,五花茶也不須飲了。只是棉絮飛到跟前,聚在街角,便勾起許多回憶。

Thursday, May 20, 2010

林阿P - 《告別吧,香港》



當我走上街,條街很靜
我看見人們微笑,但沒笑聲
我感覺到太陽熾熱,但沒光明
嗰日係五月十六號,黑色星期天,但天晴

當我走入車廂,沒有人覺得悲傷
晚上十時半廣播後,我開始幻想
我看得見草原,我看得見花
我感覺到軍隊,我感覺到人們熟睡去

告別吧,香港
告別吧,再見
再會了,係咁
再會吧,再約
拜拜,拜拜
再會,拜拜

lyrics and music by 林阿p (my little airport)
http://www.facebook.com/mylittleairport

Saturday, May 8, 2010

<轉載> 安徒《周日話題﹕「河蟹」教會之「斷章取義》

【明報專訊】編按:

「5區公投」前夕,政府冷宣傳,建制派「PASS」轉而集中火力部署善後(近日曾鈺成事先張揚一旦出現關鍵一票他會辭任立會主席投票);硝煙反而在宗教界燒起,親建制教會引用聖經呼籲教徒在補選中投白票,一股新的保守政治力量冒出頭臉。

吳宗文牧師於2月7日舉辦「為香港求平安」祈禱會﹕

「現今在香港論政或參政的人士都必須從歷史現實出發,立足於對基本法和一國兩制架構之肯定,並尊重中國對香港有主、治權之事實。從政治理想出發,易於將一些別人未必同意的烏托邦東西,脫離實地強加諸社會。基督徒不迷信任何政治體制,甚至不會將民主、自由、人權及法治等理念絕對化,因為這樣便是拜偶像了……假如5區補選有競爭對手的話,讓我們以所投的一票將所有暴戾驅逐出立法會,或以極多的空票來展示我們的不滿!」

「為香港求平安錄像」
http://www.hkcccu.org.hk/

反對宗教護蔭權貴集會

約30名市民參加「反對宗教護蔭權貴」戶外崇拜,其後到中華基督教播道會位於金鐘遠東金融中心的港福堂集會,高舉「被統戰的牧事有福了,因為河蟹是他們的」橫額,要求港福堂主任牧師吳宗文面對面作神學辯論。

蔡志森

「有些弟兄姊妹可能希望透過今次抗議和批評令教會和牧者更加積極去回應社會關係,但我認為他們的做法會適得其反,因為他們斷章取義,動輒上綱上線,反而令一些教牧和弟兄姊妹怕政治的問題,對政治更加敬而遠之。」

明光社視頻
http://www.truth-light.org.h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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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區公投」因為建制派杯葛,至今仍是氣氛淡靜。

在低迷的政治氣壓下,「河蟹牧師」率先呼籲信徒投空票、白票,並高呼要一舉掃除立法會的「暴戾」風氣和言論。

此事曝光於媒體之後,引來教內教外廣泛討論。

其中最有趣的一個回應來自「明光社」的蔡志森。

他在自己製作的視頻中批評說有人「斷章取義」、「上綱上線」, 這種做法可能會令信徒回到害怕政治,對政治「敬而遠之」,使鼓勵信徒更多關心社會政治的目標適得其反。

蔡先生既未說明人家「所斷何章」、也未指出「所取何義」, 卻「三扒兩撥」把問題抽象化和一般化到「基督徒應否關心政治」的空洞層面, 自身已經示範了一種十分典型的「斷章取義」操作,甚至可作課堂經典。

不過,蔡先生的油滑口吻,卻令我對他這種基督徒參政頗有「信心」, 至少,這種可以「顧左右而言他」而毫不臉紅的手腕,雖然難成一名可以贏取人民真正信任的「政治家」, 但對一般政客來說,也算是合格的入門之技。

不過,在這個世代,要驗證「斷章取義」的指控能否成立其實毫不困難。涉事吳宗文牧師的發言,人人都可以在「華人基督教聯會」的官方網頁找到,原汁原味,毫無刪剪。他的發言講稿,亦早已分發《基督教週報》(第2373期)和《國度復興報》(12.3.2010),這些都是公開資料。

事實上,在視頻錄像所聞見的吳牧師發言,的確令人印象猶深,至少吳牧師在當場並無半點油滑。相反地,他要闡述所推銷的,是巨細無遺,既有神學理論,也針對當下問題,相當揮灑和具備自信的一整套「保守主義意識形態」。

引用《羅馬書》闡述順服

按筆者所見,在這個由「華基聯」特別安排,名為「為香港求平安」的祈禱會上,主題就是引用《聖經》中《羅馬書》關於「順服」執政掌權者的經文作權威,為新時期下教會順服政權的保守主義主流路線鳴鑼開道。吳宗文牧師的講道角色,主要用德國神學家卡爾.巴特(Karl Barth)對相關經文的註釋,為「順從」這一指導思想作解。

事實上,《羅馬書》歷代以來往往被親王權和建制力量的教會片面引用,作為一種「君權神授」論說的根據。近代各式的獨裁體制,包括德國納粹時期、台灣國民黨的威權統治歲月、南非的白人種族主義下,那些保守和親建制的新教教會,都有挾《羅馬書》以令信眾服從的前科。

前浸會神學院新約教授孫寶玲,就曾在她的著作《新約倫理》裏引述新約專家古爾曼(Oscar Cullmann)所言﹕「每當基督徒因為追隨基督而抗議國家政權的獨裁宣示,政權的代表或為他們跑腿的神學人通常會訴諸保羅這段經文,彷彿基督徒必須讚許、甚至縱容獨裁政權的惡行。」……而「在實施種族隔離政策的年日裏,前南非總統博塔(P. W. Botha)也曾引用羅馬書第十三章這段經文,嘉許那些「支持」南非白人政府的信徒為「愛和尊敬主教、有真摯健康的生活、守法紀、服權柄……聖經給世界裏的政權和被管治者一個信息,所以我們在羅馬書第十三章讀到人人都當順服掌權者。」

一生反對納粹獨裁的神學家卡爾.巴特(Karl Barth),苦思政教關係,多番註解和論述《羅馬書》,認為教會不可以為政權吸納,蛻化成一種「治民宗教」(civil religion),為的是教會可以持續批判政權,以確保政權可以行上帝的公義,目的之一就是防止一些教會對《羅馬書》及基督教精神繼續「斷章取義」。可是弔詭的是,巴特本人的《羅馬書》解說本身,卻一而再、再而三地被人「斷章取義」。繼納粹德國、南非、台灣,現在到了香港。

不過,筆者認為最有公共旨趣的,還是吳宗文對這種「順服」思想的具體演繹。吳宗文認為香港參政人士必須從歷史現實出發,肯定基本法和一國兩制,尊重中國對香港的主、治權。他接批評那些從「政治理想」出發的人,其實是把一些烏托邦的東西脫離實地強加諸社會,把民主、自由、人權及法治等理念絕對化和偶像化。但是,民主不代表沒有問題或能解決所有問題。

在他眼中,亞洲和東歐實行的成功民主,從沒有純西方色彩的,因此,強行移植是不會有好結果的。他又大力抨擊推動民主的人,只知理念,但不考慮民主理念的實施需要人心的教育和改造,那些都是一些龐大而複雜的「社會工程」。他又說到有政治學者認為,「不要講這麼高深的理論,這麼崇高的理念」,政治其實是一種妥協的藝術,是將社會資源切餅分配的遊戲,因此任何立場的議政和參政人士,都該以此為底線。那些不能以「妥協」和「分餅」作為底線的人,是挑戰權威和測試極限,將社會的和諧穩定和經濟民生置諸不理,他們需要對社會和個人良知負上政治和道德責任。

事實上,剛剛引用完巴特《羅馬書釋義》的吳宗文,忘記了巴特在《教會與國家》一書寫道,為了防止國家「惡魔本性」,基督教會正應以「國家的民主『理念』」(democratic conception of the State)作為新約精神的核心,教會應以付諸思想和行動的不同方式,確保國家以公義為本。吳宗文照搬(沒有名字的)所謂政治學者(當中一定包括了無神論者、權術至上的馬基維尼派等)的「妥協」、「分餅」的「政治」定義,說明了他不但拋棄了巴特,也拋棄了神學,以及拋棄了《聖經》的理念!

事實上,了解吳宗文的保守主義綱領,是不需什麼信仰,什麼神學訓練的。因為他說的和《文匯》、《大公》及民建聯等建制派每日重複的差別不大。例如,他針對香港立法會內某些議員仿效了韓國、台灣的打罵文化,與「暴民政治」(mob politics)只是一線之隔,他認為他們不能像先進西方民主國家的議會一樣,提問先後有序、「措辭溫文有禮」。一些宣揚「民主自由」的媒體,更存有「政治正確」的偏見,極盡語言誤導、煽動、卻又誨淫誨色、鼓勵賭博。年輕人目濡耳染,所以街頭示威盡訴軀體暴力,按他的說法,這又是受了西方後現代文化思潮的影響。

保守主義運動最詳盡綱領

雖然如此,吳宗文的發言可以說是香港基督教界領導香港保守主義運動迄今為止最詳盡的一套綱領和政策清單。上及宗教與政權的關係,下及對文化、媒體、思潮和青少年的批評方式及取態。只不過,這些內容都只是拼而來﹕除了有點過氣或讀不通的神學外,也混雜了「政治務實主義」的「反理想主義/反烏托邦」修辭,亦不時湊合了「亞洲文化特殊論」的「文化相對主義」論述,甚至諂媚地來一點中共合聽的「反西方」的語調。

這樣說的時候,吳宗文似乎忘記了基督教自己也是來自「西方」的「洋教」的事實。但是,他在佔取「非西方的現實」作為發言依據,炮轟他人的時候,卻仍不忘把「西方議會」的「禮貌」、「有序」肆意理想化、神話化和偶像化,以便嘲弄那些「擁抱西方民主」的人。再者,不無排他及種族主義意味地,吳宗文最後更認為其他打基督教旗幟的群體和刊物,甚至那些「外國(教會)組織在香港設立的分會」並不一定符合基督教信仰原則,只有「華人基督教聯會」才是歷史悠久的華人信徒自發組織,才能代表香港基督教教會的聲音。

定於一尊,排除異己異端,訴諸人數位勢 (而非真誠辯論)自封盟主,以天命或上帝旨意的代言者之名,把既享的權力合理化……雖然這些都是和基督新教的抗議精神和傳統大相逕庭,卻是共產黨人和西方古老一神教體系共享的惡劣文化習性。也是這些惡劣的習性,使兩者分別從「理想主義」和「神聖真理」墮落成「意識形態」。不過,何其恰巧地,這又是兩者目前可以眉來眼去的共同語言。

建制派急需保守意識形態

按照葛蘭西(Gramsci)所說,「意識形態」從來都是駁雜無章的。雖然華基聯/吳宗文這套論述是如此充滿矛盾、誤讀,但又有何相干呢?因為香港建制派目前急切需要的,只是一種保守主義的「意識形態」吧了。

如果說,「明光社」、「性文化學會」等推出的是一種「道德保守主義」(有時它又要一種披上半吊子的「溫和民主派」面紗護航);那麼華基聯、吳宗文等基督教界領袖今日要兜售的已是一種沒有半點保留的「政治保守主義」。時間可能是對的,因為這是香港一個「指鹿為馬」時代的開端。(「牧羊人」都去了「牧河蟹」?)

當今世自由主義巨擘羅爾斯(John Rawls)的學說都可以給說成是為「功能組別」護航的論據(多得「宗教右派」吹鼓手梁燕城近日在《信報》劃時代的偉論!),那麼給卡爾.巴特、給《聖經》、給基督教信仰來個時空倒錯的斷章取義又「有乜咁大件事」呢?

就讓我們由「君權神授」的合理,證明「功能組別」是香港對人類政治文明的最偉大貢獻開始吧!


“在上有權柄的,人人當順服他,因為沒有權柄不是出於神的。凡掌權的都是神所命的。

所以,抗拒掌權的就是抗拒神的命;抗拒的必自取刑罰。”《羅馬書第13章1-2》


【重建香港系列下期續】

文: 安徒

編輯: 楊泳森